噬心

2023 持续失踪中
有事请勿lof私信,wb@何出此顏_ (直接私信)

[进击][利艾] 1984-10(完整版)

(晚上把11的完整版丢上来,最迟明后天这篇完结。)




希娜城的主干道所呈现出的热闹光景同玛利亚的萧瑟相比截然相反,因是旁依最广阔的一片绿洲所建,所以从旧世界开始这里便是第三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辉煌无双,是贫穷人和冒险家最为钟情的女性——犯罪、欲望、贪婪、和原始宗教就在这里生根发芽,错综复杂,一路缠绕她肉色臂膀向上攀爬,直至蔚蓝天际,它们铺天盖地织成一张缀满宝石和毒药的纱网,把希娜遮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但如此这般,绝非沙漠中的黑寡妇,而应是一个漂亮女人,发肤肌骨隐隐若现,只有不断吞噬更多过路人的血肉或可令她魅力永葆。
一路同行交谈时艾伦得知另两个人叫让•基尔希斯坦和萨莎•布劳斯,艾伦对他们印象好到不能再好。街市比想象中更为吵闹,萨莎入城后显得很高兴,一路走过买了各种食物,都是当地的东西,外面进来的人没怎么见过,很好奇。在萨莎的好心邀请下艾伦尝了一口,差点一口吐了出来,但利威尔在一旁却眯起眼摆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说既然入嘴就得吞下去,无关礼仪,这是命令。
即使吃了口味奇怪的白薯干艾伦也没忘记他们的目的,他们并非悠闲的观光客。
“赫里斯塔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去⋯⋯”
“这里的人们虔诚无比,有一个大名字绝不随便说出口,”艾伦说到一半让就打断了他,像是一个警备的信徒,“我知道你有急事,但现在,在这儿,我们不能随便谈论兰斯。”
当地人视这种行为为信仰亵渎,思想和行为上的毒,有如蛇蝎。艾伦•耶格尔只好老老实实点点头,示以自己的理解。
可利威尔却不大高兴,他声调上扬,抛出一个冰冷的反问口吻,“喂,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呸,爱信不信,反正你高兴可以随时离开,就怕你找不着路!”
突然地,一直被捆绑着跟在队伍后头的康尼吐了口口水在地上,朝利威尔方向摆出一个讽刺的讥笑。
“艾伦,把这个有口臭地小子的嘴给我堵上。”
艾伦口头没作声,却利索地从包里翻出一块尚未用过的抹布,把康尼那张总管不住的大嘴堵了个严实,然后利威尔继续转过头同让•基尔希斯坦交谈,可让没正面回答他们的疑问,只说要骗他们早就骗了,既然都到了这儿,他一定会让他们和赫里斯塔见一面。
“具体什么时候?”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让看了眼远方某个建筑物,声音越来越轻,“在日落月升之后⋯⋯”

嘘,我们应该侧耳倾听——听那绿洲深处传来细微清脆的水声,偶尔夹杂几声鸟鸣,是鸟儿在栖息在喝水⋯⋯但下一秒,堆满于绿洲旁沙地的篝火被同时点燃,“轰——”地一声火光照亮了夜的一切,鸟儿迟疑了一个心跳的瞬间,扑腾了一下翅膀飞上周围密叶遮蔽的树枝,把自己藏了起来,一双滴溜溜圆的黑眼睛却透过缝隙观察方才打扰了它用水的人类。
沙漠里温度下降得很迅速,白天只着一件薄衫的希娜人入夜后就不得不披上当地独特的大氅,他们在篝火旁盘腿而坐,似乎在等待,等待一个人或许一个仪式。
“最古老的希娜人即是最虔诚的城墙教徒,”让压低声音,“每月一次的祈祷仪式,只有这时候才有机会和兰斯小姐见一面。”
“为什么?”
“除了会在祷告之夜来倾听和帮助希娜人,她平时不会抛头露面。”
“⋯⋯她⋯⋯”艾伦无法想象赫里斯塔在上次别过之后竟过上有如修女的单调苛刻生活,“是自愿的吗?”
“是别无选择吧。”利威尔明明在闭目养神,却突地开口插入这个话题。
“如果真的是赫里斯塔的话⋯⋯”艾伦神情复杂得像吞了各种奇怪调味料,“她倒真的是个为别人想太多的⋯⋯好人。”——可这样的人一定不够聪明,是硬不下心的蠢货。
“好人?是啊⋯⋯”让若有所思地感叹,随后恢复了正常口气,“等会儿祈祷仪式你们跟着大流一起祈祷,注意别露出马脚。”
“怎么祈祷啊?!”他不会。
“跟着他们做就行,形式。”
“⋯⋯可这样不会被你们神明记恨?”
“你放心,她很忙,无暇顾及希娜之外的人。”
“⋯⋯⋯⋯”
让•基尔希斯坦说这话时,艾伦•耶格尔看他五分顺眼,另五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建立起的信任。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击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他们便不再说话,随着人群一起看向黑夜中某个方向,就在最后一声鼓声敲定,几个身影骑着马匹由黑暗的视界里出现,穿越所有人视线,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往两边退让,双膝下跪匍匐在地,开出一条通往中央篝火的宽敞大路。
大地为他们的铁蹄所震动,沙地上留下前仆后继的马蹄痕,冲在前方的勇士以风驰电掣速度一晃而过时顺手从地上拔起一柄事先深深埋入沙地的宝剑,高举在手,人群霎时传来野兽般的嘶鸣——那是他们喜悦的欢呼。
“他们在做什么?”过于诡异的场面令艾伦•耶格尔转过脸偷偷询问。
“准备仪式,之后才会进入正题。”
“那赫里斯塔什么时候出现?”
艾伦伸长脖子,简直望眼欲穿,但被利威尔警告性地重重拍了下后脑勺,强压下去,额头不小心碰到沙地,蹭得他疼,都皱眉了。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让觉得自己脑袋越涨越昏,什么都看不进了,这当然得归功于旁边人的唠叨,“她当然是‘正题’了才会出来。”
艾伦哦了一声,本以为只要等一分半钟就能切入正题,谁知整整等了二十来分钟,膝盖都跪痛了,人群才又发出第二波欢呼声,但这次显得不再那么野蛮,而更类似于⋯⋯朗诵经文的那种嗡嗡呢喃声。但紧接着,抬起头的艾伦•耶格尔却失望了,因为他并没看到赫里斯塔的身影,半丁点儿都没。
“这他妈怎么回事儿?”
人群也开始骚动,可篝火还在持续燃烧,黑烟滚滚朝向天际,最后消融于深沉夜色。
很久也无人回应这个回答,过了会儿从远处扬起一阵沙尘,待到那抹身影下马站定,艾伦•耶格尔认出了那名腰部配以短刀和剑的⋯⋯女人。虽然外表是男性打扮,但她的的确确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女性——艾伦无比肯定,因为那是尤弥尔。
女骑士身上沾着血迹,右肩的白衫甚至被染得殷红,不知是她的还是其他人的。终于面无表情的女骑士皱了下眉,拉住缰绳翻身下马,走到篝火旁同另几个人交谈起来,但窃窃私语的声音除了几个围成一圈的当事人谁也听不见。
“不妙。”利威尔神情专注盯着那几人看了几眼,突然就下了结论。
“怎,怎么了?”听得那两人心尖都跟着颤抖。
“那匹马气喘吁吁,应该是之前跑了很多路,或者经历了一场惊恐到它的事,消耗早大于了它所能负荷⋯⋯正常情况下骑马至此大约多少距离?”利威尔转身询问让•基尔希斯坦。
“最多十分钟吧⋯⋯他们不可能迷路。”
“所以,在这十分钟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并且⋯⋯”男人眉目紧紧皱起,又带有深长意味地对尤弥尔投以目光,“绝非好事。”
“你说会是什么样的事⋯⋯”让•基尔希斯坦应该是不害怕的,但不知为何听着严肃口吻竟也开始担心起情况来。
“你问我,我问谁?”利威尔比他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认为很有必要去见一次那个女人,好从她身上套出些有价值的消息,“⋯⋯不如直接点。”思忖片刻,他闷声提议。
“怎么直接?”艾伦把脑袋凑到两人面前,好奇地探问。
“你不是认识她吗?”
“对,我认识。”
“那你们可以打招呼叙旧了,这次行动我批准。”
“⋯⋯要是我被旁边那些家伙抓了怎么办?!”
“有我在。”
利威尔看着他眼睛回答,拍了拍那对年轻的肩膀——警告他说这是桩重要的任务。
“好吧,有你在。”
艾伦•耶格尔嘴上这么说,却转身闭起眼在心里划了个十字架,朝向上帝所在祈祷。只是他刚迈出第一步,多年不曾见的尤弥尔抬起深缩的眉头,十米开外,一眼便认出人群里格外显眼的老友。
随夜幕空气飘落的,不仅仅是那些篝火燃后的灰烬,还有尤弥尔的诧异、疑惑、愤怒,而艾伦•耶格尔很不凑巧地对尤弥尔格外苦手,他只得对那个方向报以恰似老友重逢的一个微笑。事后他自己都顿感尴尬无比,但还是朝她走去了。

⋯⋯
尤弥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赫里斯塔被人带走了。
外面响起脚步声时她和赫里斯塔•兰斯也正准备从房间里出来,因为早些时候就约好了的,她们以为是前来迎接的队伍,但直到门房大开时才发现事儿并不对头——那些穿西装的人她们并不认识,并且,这些她们不认识的人朝她们毫不犹豫举起了手中枪支。
来不及出声,她把赫里斯塔往里屋推去,枪声响起,打穿房内的水罐和镜子,刺人的碎片掉下来,散了一地。
“尤弥尔!”
她护住脑袋躲在沙发后,一转头就看到赫里斯塔在里屋门口看向她,脸上写满担心。
“我没事——”
刚想这么回答,给对方一个微笑,“砰砰”两声的暴动却打断了她,子弹从她脑袋上方一厘米射过,打烂了窗前那盆赫里斯塔最喜欢的鬼脸花,紫黄相间的花瓣胡乱飘零到她肩端,仿佛正在伤伤心心地朝昔日主人哭诉暴行。
“你的枪!”
情急之下赫里斯塔边朝门口胡乱地开了枪,边弯腰跑到尤弥尔身边,大约只差了零点一秒,无数颗子弹向她们招呼过来,盘发用的精致发夹被子弹擦过带走,金色长发散落披肩,几缕发丝不听话地滑过额头,遮住了赫里斯塔视线。
尤弥尔接过那个娇小身体,替她将头发捋到耳后,但又冷冷数落,“赫里斯塔!拜托!以后别那么干了,太危险了知不知道?!”
“好像我真的那么弱不禁风一样⋯⋯”赫里斯塔看着尤弥尔的眼睛,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给你把枪。”
尤弥尔听她这么一说就接过了那把子弹有限的武器,她的手探向腰迹,数清自己还有两把冰冷武器。
“这里撑不了多久,”她严肃地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出去?当然。”赫里斯塔看了眼镜子碎片中反射出的对面景象,他们全都穿着西装,她还看到两个男人,一个特别高,一个体格特别强壮,站在那堆人的后头,好似是这队人的头儿,“⋯⋯但眼前不请自来的混蛋们究竟是谁。”
“这个晚些弄清也不迟,重要的不是他们是谁,而是他们是敌是友⋯⋯明白这点就够了。所以,现在,我出去引开他们,而你⋯⋯”
“不!”赫里斯塔厉声打断尤弥尔那又一次的荒谬想法,“这点子不够好!真的!尤弥尔,我们可以先试着和他们沟通,他们人数太多了。”
“你觉得他们想和你坐下来喝杯茶谈谈心吗?”
“呃,也许想,也许不想,不想的话那就说明我的茶不够好。”
“你总是那么天真!”尤弥尔火气也有些上来了。
“多谢夸奖,”赫里斯塔扯出一个笑容,但那看起来依然十分勉强,“相信我,会没事的,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这个笑容令尤弥尔实在着迷,她牵过赫里斯塔在她手背一吻,分得一些她所说的幸运。
大概是看屋里太久没有动静,不速之客的攻击也越来越收敛,枪声暂停,几个脚步声在接近她们,赫里斯塔传递给尤弥尔一股安心的力量,随后站了起来,双手举起,“你们进他人家门向来都是那么粗鲁的吗?”
他们的领队示意其他人先放下枪口,“我们只是来找一个人,而这个方式是最简单的也是最能威吓到他人的。”
“你们想找谁?”
“您,赫里斯塔•兰斯。”
“那我总得知道我将要跟谁离开。”
“真有趣,您不是总想抄了我们的老底吗?现在我们来了,而您竟然装不认识。”
“⋯⋯对于不怎么重要的人,我记忆力并不特别好,请你们体谅。”
“我们不重要,但您必须跟我们走——这点很重要。”
“如果我说不呢?”
“恐怕您没什么选择机会,”金短发的男人向前走了三步,靠近赫里斯塔一条手臂的距离,漆黑枪口对准她光洁漂亮的额头,“您必须跟我们走。”
“喂,你干什么,”尤弥尔按耐不住跳了起来,把男人的枪口转移到另一边,“放下你的枪,老兄,这玩意儿虽不稀奇但很容易走火。”
对方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继而又将目光注视着身材娇小的赫里斯塔,低声询问,更似恐吓,“最后问一次,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先杀了旁边这个女人,再把您带走。”
“混蛋!⋯⋯”
尤弥尔还想说话,金短发的男人却举起枪对着她肩膀放了一枪,男人枪法又快又准,子弹正好擦过她肩部表面的皮肉,并没打穿她的皮肉筋骨,但这一动作足以引起面前人的恐慌——对于警告来说,这一枪再完美不过。
“抱歉,请您还是乖乖听话吧,我们并不想伤了您。”不友善的男人说,那语气和动作却充满赤裸裸的恶意,不容拒绝,“贝特,把兰斯小姐带走!”
“你们倒可以试试,”尤弥尔放开捂着右肩的手,手中枪上膛对准了敌人,她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究竟可不可能把她带离我的视线。”
“有何不可?”金发人看她有如一支强弩之末,一头困兽之斗,他发出一声嗤笑,“如果带走她的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得死的话。”
刚说完,“砰砰——”两声枪响就在电光石火间响起,身为快枪手的莱纳•布朗分明对准的是尤弥尔的心脏,却被反应迅速的赫里斯塔扑掉,于是那两颗原本会打烂尤弥尔肌肉和心脏的子弹被迫射向天花板,上面多了两个很不漂亮的黑色小洞。
他看向阻止了他的赫里斯塔,恰好赫里斯塔愤怒的视线也紧盯着他——是仿佛要把他给看到穿透、看到腐烂的目光。
沉默地顿了一顿后,身形娇小的金发姑娘开口,却透着无比的坚定,“我跟你们走,但有一个绝对条件,你们必须放过她。”
她指向尤弥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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