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

2023 持续失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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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利艾] win ein Licht/仿如光芒 01



艾伦•耶格尔



这一天,他回来了。
事实上,我从不怀疑会有这一天,那个人说到做到,向来如此不是么?下午我和克利斯塔上街,当然,如今的我们只能游荡在贫民窟,土豆吃完了,所以必须去周二的半价集市补充一些,用来安然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过去三年间调查兵团这个组织被解散了。这个坚毅的组织,被抽调了九成兵力投入一次大规模的壁外调查后显然已不成气候,再加上过不多久传来噩耗:九成兵力中,将近七成在与巨人的搏斗中光荣战死,剩下两成在到达冰封北地的古怪庄园后遭遇大规模雪崩,生死不明。
那些留在壁内的调查兵团人员,都是调查兵团中的文官,得到消息之后他们纷纷选择退役,或者为了养家糊口而转投其他兵团,这一切都在料想之内,于是调查兵团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被解散了。
这些消息都经由克利斯塔之口告诉我,至于她是怎么得知的,我并不清楚。
我当时问过克利斯塔,她相信尤弥尔还活着么?虽然她的回答略显迟疑,但最后还是坚定地告诉我,那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的。
我也是。
我不相信利威尔这个响亮的名字会被死亡所覆盖,所以我从未放弃希望地等待,等待他说的那一个黎明的到来。
当然并不单单挂念着利威尔,我的士兵长,我依然时不时记起那些并肩而战的朋友们,米卡莎,阿尔敏,甚至那个吊儿郎当的让。如果三位女神真的能够俯听世人祈愿,那我每个夜晚在这儿发出的最虔诚的呐喊,您听见了么?
是的,她听见了,所以她把那些漂泊在外的勇士带了回来。

我和克利斯塔回到家时,发现家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匹马,那是匹健壮漂亮的棕色战马,总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盯着它瞧了非常久,终于认出了它,是利威尔的专属战马。
平静的心犹如被巨雷狠狠击中,甚至连怀里的土豆滚落到地上我都没察觉,只知道热切地冲进屋,但当我冷静下来,环视了一圈之后,却发现屋内空空荡荡,谁都不存在。后面传来了克利斯塔渐近的声音,她也急急忙忙跟着跑了进来。
“怎么了,有人来拜访吗?”她瞪大了眼睛问我。
“不知道,但门外是利威尔的马。”
“他回来了?!”克利斯塔惊奇地大叫,“那么,其他人也回来啦?!”
“但愿如此。”我吞咽了口水,定定神仔细找着每一处有可能的角落,衷心希望这不是一场落空的欢喜。
然而就在我推开楼上阁楼的门时,那个正对着墙上一面小镜子整理领巾的家伙回头看了我一眼,甚至沉默到一句时隔多年的问候都没有,就又转身整理起他雪白的衬衫。
阳光照射进来,有他所在的场景,都是如此地不可思议。
连门都忘记带上了,我像是失了魂魄般一步步靠近着面前这个令我牵挂了三年的混球上级,“利威尔”这个名字分明已经来到喉咙口,却为何哽咽在那儿无法言说?
我走到他背后,一尘不染的衬衫很合他的身,勾勒出结实有力地肩膀轮廓,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找到我之前在哪儿沐浴更衣过了吧⋯⋯随后我又胡思乱想了些有的没的,但身心的颤抖却没停过。这是多么地奇妙,当这个人站在我面前时我反而说不出话了。
我迅速地调整好状态,找回艾伦•耶格尔先前被震飞的理智,伸出手,握住他宽厚的肩膀。
可正当我想说话时,利威尔却转过了神,镜中反射出他剃得干净清爽的后脑勺,而我收回眼光就能看到利威尔那双眼睛,审视人的眼光,依旧如故。
两个人彼此面对,看了很久,他终于开口:
“艾伦⋯⋯”
像是一声憋了很久的叹息,在这之后就什么都没了,平静中他用力地把我拽到了我那张干净的小床边,我们就坐在那儿,他一个劲儿把我脑袋揣在怀里,一言不发,如果是别人的话,此情此景至少会呜咽几声聊表喜悲,但他可是利威尔,所以我没听到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但我想,他的表情一定也是非常地⋯⋯我是说,非常地难得,所以他才捂住了我脑袋不让我看见他感情流露的一面。
“我,我喘不过气了⋯⋯”我终于忍受不了,小声抗议道,试图挣脱利威尔过紧的拥抱,也许是终于过了情绪激动的点吧,他渐渐松开了手。
“是你回来了么⋯⋯”我很想一把抱住这个人,不再松开,但为了再多看他几眼所以我没这么做,“这是真的么?”
“你说呢?”他说,随即眼光又淡了下去,“但,一些人回来了,一些人回不来。”
“⋯⋯你是说,”除了见着他的喜悦,我心头冒上丝丝不详,“是在说谁?”
“你的朋友,”利威尔沮丧地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再次隐藏掉他的表情,“米卡莎•阿卡曼,阿尔敏•阿诺德,让•基尔希思坦,康尼•司普林格,萨莎•布劳斯⋯⋯还有韩吉和埃尔温那两个家伙⋯⋯以及其他许多人。”
虽然早就料想到了这个惨烈的结局,但我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低垂着脑袋,在等着他再说些什么,或者,来安慰我一下也行。
但说实话,利威尔出现在这里,对我而言,已是最大宽慰,是女神听见彻夜祈祷后的回馈。
“拜托,一下就行,你能拥抱我么?”我需要你——我尽可能平静地起身,走向他,提出我的要求,仿佛在这个人怀中我就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么多残酷的事实。
“不行,”利威尔干脆地拒绝了我,然后让我好好地正眼看着他,“我和他们一块儿,早都死了。”
然后,利威尔真实存在的身体变得愈来愈透明,就像一缕飘荡在黑夜的幽灵,我试图再次握住他肩膀,但手伸过去却打散了他半透明的身体,手心空空,什么都没有。
“艾伦,我深感抱歉⋯⋯”
“利威尔!”
这人在说什么多愁善感的话呢?我着急地打断了这莫名其妙的道歉,心慌意乱地从床上扯过被子抖开,想用它捕捉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他是我的,是谁都无法带走的人。
但当我拿着被子接近利威尔,并且飞扑过去时,那个形体终于消失了,消失在清冷的空气里,我连人带被扑空,摔倒在地上,不堪地。

扑通一声。
这张床又窄又小,我只是一个转身就滚落下去。该死的地板又冷又硬,一下子就能把人砸醒。
这个夜晚真是太安静了,我在地上呆楞地坐了很久,直到双腿僵硬麻木,才想起来该爬回床上继续睡觉。但内心却有无数个声音在发出呐喊,他们如此激烈,厮杀成一片,但这些所有声音的总和,最后被一个人的面容所盖了下去。
是的,是的——他在我心里出现的时候,总是那么地安静,先前的所有不安,仿佛都能被他安抚。
可我却梦见他死了。
利威尔也会死吗⋯⋯但是,他明明说过⋯⋯
哦不,不行!我使劲儿甩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从那个逼真梦境中回神,他是利威尔,说到做到的利威尔,所以他现在一定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着,即使境况可能不太好。
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他,他们,调查兵团的士兵们已经死了。但是,艾伦•耶格尔,唯独你,你必须拒绝相信这一切,你应该相信某一天,他们会在胜利曙光的照耀下满载而归——我一边对自己那么说,一边回到了床上。
黑夜还长,照顾好自己。
现在能照顾你的,只有你自己。
曾经有个人会习惯性地在我床边看着我睡觉,因为他认为我睡梦中一个无意识的梦呓可能就会引发惨不忍睹的灾难。
但如今,即使发出一千一万个激烈的梦呓也没关系。
他不在我身边三年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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